ARIA姐妹中心向，有刀，慎入
有魔法
第一次写刀
说实话我搞不清这是刀还是什么
昨晚下雨了。
伴随着窗外湿润的气息醒来，床上的另一个人正死死搂着自己。
诶……ONE可不记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来着。
看自家姐姐睡的这么熟，她也没直接起床，就这样睁着眼睛摊在床上。
面前这个人的睡颜，我也好久没有看过了呢，毕竟平常都是她比我先起床。
微微低头，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。
熟睡中的IA露出了纯真的表情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异常，出奇的安稳。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，ONE看得最清楚的是IA细密的睫毛。
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，她的眼眶是有些微红的。不等ONE去思考，IA的眼眶流下一行泪水。
一定是做噩梦了。
ONE抱紧了IA，条件反射般地轻抚她的后背。IA当然醒了，嗅着妹妹身上的味道，梦中的阴霾似乎也消失殆尽了。回抱了安慰自己的对方，继续在她的怀中寻找安全感。
“呐，ONE，要是我们有一天会分开的话，”IA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，“我们的关系还会像现在这样好吗……” ONE沉默了一下，轻声回答:“说不定。但是我只知道我们分开的可能性是零。”
摸了摸姐姐的头，然后再次把她紧抱。
“让我听听ONE的声音。”IA埋头在ONE的肩膀上，这样要求了。
“姐姐，今天是周末，可以再多躺一会儿。”ONE轻笑道，作为一个妹妹竟然会被姐姐黏的这样紧，“梦到我们两个分开了?”
“嗯……”IA一动不动地趴在ONE的怀里，音尾的抖动仍然没有消失。
“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您呢，姐姐大人?在找到那个重要之人之前，我最爱的都是您啊。” 笑着这么说了，就像是对着将要出阁的人一样。
“那就不要再找那个重要之人了。”IA凑到ONE的耳边，用一种上对下的语气说道，“把我当成你的重要之人。”
顺着拥抱的姿势，IA沿着ONE的弱点，按住她的双手。
“现在就在你身上印下我的印记。”
“等等，等等……”慌张到意识不了自己现在的处境，上一秒还在缠绵中的两人变成了单方面的欺压，却除了等等以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在ONE的脖子上咬下一口，然后边舔着她的耳朵这么说了。
“如果说要等的话就醒来吧。”
眼前一黑，扭曲着显现出了一些事物。
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笔直地击穿了ONE，她猛地睁开双眼，从病床上摔下，趴在地上干呕起来。
“醒了啊。”蓝发女性小跑过来，语气与其动作不符的沉着。
“葵……医生……”令ONE头晕的反胃感迫使ONE不顾一切地像要呕出肠子一样干呕，尽管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“先别说话。”
这是什么感觉，太恶心了……
没有任何缘由的反胃。
“我看了你的梦。”葵拍了拍手上的病案本。
顿时ONE的反胃感消失得一干二净，连后遗的头痛都被清除了。
“……葵医生也被恶心到了吧。” 内心污浊到连本人都想把内脏呕出，浑身颤抖着，明明不是噩梦，却被冷汗浸湿了病号服，瞳孔也抖动着急剧缩小。
双手抓头，坐在地上陷入自我嫌弃的僵局。
“不，没有，”葵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灵光，拉起瘫坐在地上的ONE“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，我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的权利。”
“谢谢你，葵医生……”“话说到时间了，你要回家的吧。”像是知道ONE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似的，葵装作不经意地打断了ONE的道谢。
“啊，是的。”察觉到了葵正在有意地避开自己的感谢，虽然有些不解，也只能顺着葵了，“那我就换一下衣服，明天见。” “明天见。”
在楼上目送走ONE，葵突然跑上楼。她每一次踏地都发出了很大的响声，无视掉旁人鄙夷的眼神，暴力地拽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。
把身上的白大褂扯下，气急败坏地扔在地上，顺手关上了门。
“我受不了了啊！”用力跺着脚，不断地击打自己的脑袋，葵用几乎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语气喊道，“太荒唐了！我一点都拿她没办法！！！”
被吓到的琴叶茜愣了几秒钟，立即制止了琴叶葵的意义不明行为。
“ONE还好吗?” “不好，完全不好，”根本没得到冷静的葵洋声怪调地说道，“她完全没有记起我，每次催眠时她都梦到她姐，你说这意味着什么！”
“忘不了了呢，”茜叹了口气，“咱是认为ONE走不出IA的阴影的。”
“精神分裂这种东西，可不是想患就患的病啊……”葵捂住脸，“就凭我这三脚猫催眠技术，压根不可能让她好起来的……”
茜想说些什么，却又哽咽在喉咙里，反吞了下去。
事到如今，一句安慰的话也只不过是一把锐利的刀而已。
葵擦了擦眼睛，调整好语气:“抱歉，姐姐……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，抱歉……”
茜觉得喉咙有些梗塞，“没事。毕竟葵很辛苦呢。”
推开自家家门，ONE对着门口的一张黑白相片说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怎样，有没有想我啊?”少女对着相片自言自语，又好像是在对着谁说话一样。就这样不断地问，不断地答，就好像有谁在她的对面，和她聊天。
相片里也是一位少女，极长的银发甚至已经过了膝盖。ONE自言自语中总是会对这相片叫姐姐。
可能正常人无法理解，一个人会对着一张相片谈笑风生，甚至从傍晚一直说到半夜，连饭都不用吃。
很正常，接受了有关精神疾病的治疗，医院会给患者注射营养。 她把相片放在旁边，就这样躺在地上睡着了。
再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本来熄灭的灯却被打开了。ONE坐起来，揉揉惺忪的双眼。发现了这一异常现象后，ONE顿觉后背一阵凉意。
这时，某处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。
“ONE。”
“IA！”不自觉地从口中蹦出了一个名字。从地上爬起来 ，精神恍惚地站起，疯狂地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。 在找声音来源时都已经直了眼，就直勾勾地盯着可能找到来源的地方。
“ONE在找我吗？”声音再度传来。ONE的身躯颤抖了一下，然后猛的环顾了一圈，发现熟悉的身影轮廓在自己的身后，注视着她。
ONE愣住了。她飘忽不定地站起身来，看了那透明的人影几秒，然后猛地扑了上去。
却什么都没有碰到，直接脸朝地趴在了地上。对痛感已经麻痹的ONE站起来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影消失殆尽。
“姐……姐?”ONE叫了一声，这次没有回应。不死心地四周张望着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
肩膀上传来被触碰的感觉，ONE猛地转头，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“ONE是找不到我的。”
致命的温柔气息，现在让ONE喘息不能。 她的语调像要哭了一样，当然表情也显得有些扭曲:“为什么?姐姐你……”
“ONE现在碰不到我，”透明的人影再次出现在眼前，“毕竟我已经死了呢。”
“不……”ONE再次向人影扑去，不出意料地再次摔在地上，回头看着飞散的碎片，“姐姐……姐姐才没有死啊……”
人影的碎片飞溅。 像是没有办法接受现实一样，ONE依然保持着摔在地上时的动作。
四肢战栗，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，泪水犹如涌泉一般从眼眶中满溢而出。牙关紧锁着，是时不时张开一下，发出几声啜泣声。
琴叶葵察觉到了什么令她不安的东西。
放下咖啡杯，她猛地站起。
现在她只感到一种窒息感，连带着心跳都加快起来，太阳穴也开始不停地鼓动。
糟了。
她赶紧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，揉揉自己已经有些发酸的太阳穴。
纸上立刻映出了画面，葵清晰地看到瘫倒在地上的ONE。
映像魔法果然还是有局限性，如果看不到她的脸我就没有办法看到她的幻觉和梦境了。
葵很清楚ONE出了事。如果这次不处理好的话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从桌上的一堆文件中掏出打火机，葵点燃映着画面的纸，把剩下的灰尘收集起来并倒入凉透的咖啡中。
说实话葵并不想用这招，从中国传来的法术无疑会使外乡人受到反噬，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不入流的魔法师，只能使用一些关于梦境和画面的魔法。
稍微摇晃了一下灌入灰尘的咖啡杯，葵将咖啡一口喝尽。
凉透的咖啡更苦了，但是完全还在葵的接受范围内，而混了灰尘就像喝泥浆一样，完全没有什么让人感觉能喝的味道。
呕。
在吐出来之前捂住嘴，硬是咽了下去。因为生理上对味道的排斥，眼角也涌出不自然的泪。
用袖子擦了眼泪和嘴角的唾液，葵闭上右眼。
滴在地上的ONE的眼泪向周围扩散，染黑了地板和墙壁。
被染黑的地方疯狂地扩展着，直到整个房间都变成黑色。
对于此现象感到惊奇，ONE环视着身边的一片漆黑，没有拭去脸上的泪，再次站了起来。
黑色的房间四面泛着光，四面墙壁模糊地倒映着ONE的身影。ONE用鞋跟踏了一下地面，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。
这是某种金属吗？
可以看出这种金属的边缘还在散发虹光。
琴叶葵愣了一下，跑出了办公室。
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征兆。幻觉中出现这玩意儿，就证明整个幻境正在引诱她步入死亡。
天已经完全黑了，医院外点点橙色的灯光和白色红色的车灯照亮了这座不大的城市。
葵拼命地在人行道上跑着。这个下班时间段打车等于白打，而地铁也不在这附近。
快点，再快点……
不是经常锻炼的葵第一次感到了吃力，现在恨以前的懒惰也没什么用途。
“小葵?”
一个透明的人影出现在眼前。对于面前这个已死之人，葵没有显得很惊奇，而是直接向她询问。
“IAさん，你没有升天吗？”
“我还有执念，升不了天。”
IA皱了皱眉，对着葵解释情况。
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，ONE的事情。”
葵现在不想去理这个死灵，因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但又稍加思索，觉得ONE的幻境八成和IA有关。
“我知道，我当然知道，所以才来找你了……”IA半慌地向葵求救，如果灵体有眼泪的话，IA现在会哭出来的吧，“求求你，救救那孩子……”
眼看着面前的死灵跪在地上，有些颤抖的身子和葵看到的ONE如出一辙。
“我受不住啊IAさん，快起来。作为一个死灵随便给人类下跪是不会有好下场的，”IA还是跪在地上，不为所动，葵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我本来也打算去救ONE的，请您不要担心。”
听了葵这句话，IA才站起来，告诉葵自己对ONE现在的状况无能为力。
这也是当然，死灵无法对亲人产生干扰。
“ONE的幻象，与IA你有关。”
葵像知道IA会跟过来一样，向着ONE家的方向再次跑去。
“我就直接了当地说了，ONE因为单相思对象的死亡而患了精神分裂。”
“什……”
“还没完。那个死亡的单相思对象是你，IA。”
IA更愿意相信现在的大脑当机是因为死灵的迟钝造成的。
“……”
“这是她自己的抉择。”
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。
IA凭直觉有这种想法。如果那个单相思对象是自己，并且总是梦到IA的话，产生的幻境引诱她死亡也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小葵，你忘记了ONE和我以前都擅长控制人的心智吗？”
这两姐妹是魔法师中不多见的类型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ONE的幻境是自导自演完全说得通。
“ONE失忆了，除了IA以外的记忆她全都没有。”
可能谁都从这个表情冰冷的少女脸上找不到一丝恐慌。在奔跑中飘动着的蓝发特别惹人注目。
尽力调整呼吸，葵逐渐感到腿部发软。
那么死亡也是ONE的选择吗……
葵看向和自己一同奔跑的银发死灵。
“ONE……为什么……”脸上的线条变得僵硬，咬牙咯咯作响，“我不希望她死，即使我们不在一个世界，我也想让她活下去。”
“那是不可能的，IAさん，”
“ONE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呢。”
已经到了ONE家楼下，两人向上看去。
葵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，于是再次闭上右眼。
转眼间整个房间都布满了这种奇怪的金属。
头部突然传来刺痛感，像是被电流直接击穿，紧接着一个声音在ONE的脑中回响着。
“不要来找我！”
“IA，你这是干什么???”
IA在借助葵的控梦体质消耗自己的灵力强制让ONE产生幻觉。
“你会化为虚无！”
“那我也不能让她死！”
再次辨认了一下ONE的幻觉类型，的确是只能靠自己醒来。
如果两人就此上楼唤醒ONE，也许还会被误伤。
葵愣住了。她看着眼前露出狰狞表情的IA，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三步，默默闭上右眼。
“IA?”ONE不断地环视着四周，想要像之前那样找到IA，但是她没有找到，连脑内的声音也消失了。
天花板上的黑色金属突然发出巨大声响，瞬间变成了粉末，掉落下来。
粉末的量太多了，滑倒的ONE被灰尘盖了起来，又不知为何动弹不得。
“ONE！听好！现在立刻醒来！”
又从脑中传来了声音。
“IA！够了！”琴叶葵用力对着IA喊，瞪圆了眼睛警告她，“要是她死了，你们两个至少还能相见，你化为虚无了，你们永远都见不了面！”
所有感官都在告诉葵必须阻止面前这个死灵。
“即使她死了我们也见不了面！”
IA拼命地嚷着。
“有执念的死灵是不被其他死灵看到的！”
“因为有执念的死灵和普通死灵不在同一个世界！”
完全不给葵反击的空隙。
“她如果是为了我而死的话，那么是没有执念的……这可怜的孩子认为她能见到我……”
“但是她这样就会去投胎，毫无疑问的。”
“就看着她在旁边，没有办法触碰她的感觉你知道有多难受吗！”
“她会就此投胎，我又怎么办！”
死灵的怨气爆发，把心中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给了葵。
“我是个低级死灵，灵力也快用完了……”
葵觉察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。在IA话音落下的时候，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。
也许是自己太肤浅了，也许是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鬼。
在IA灵力耗尽的前一秒，葵不能理解IA所说的话。
IA对这个世界再没有遗言了，尽管她在不久前还在大吼大叫。心甘情愿地被抹消了存在，“IA”也就此消失。
“喂……”
深入灵魂地打击着自卑的葵，从骨髓中渗出的恐惧感填满了自身的存在。猛缩的瞳孔和身上如雨的冷汗伴随着小腿的酸麻使葵脑中一片空白。
就在IA消失的地方，有一个纸条。
上面写着:“这是我准备好的，对不起，谢谢。”
金色的发光笔痕证明这是主人用灵力写出来的粗糙字条。
意料之中崩散了的纸条也再次宣告“IA”的存在已经消失，成为虚无。
闭上颤抖的右眼。
莫名奇妙的束缚突然消失了，窗外闪耀着金色的光芒。
好奇地看向窗外。
窗户突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明的平台。
她看见了。
就在前方，下方。
从灰尘中爬起来，跌跌撞撞地从平台上跳了下去。
“ONE！！！！！”葵知道，她没办法唤醒ONE。 在琴叶葵眼里看来，ONE只不过是从21楼跳下来了而已。
不管她叫得如何尖厉刺耳，撕心裂肺，时间也不可能倒流，不可能让ONE安全落到地面。
向前拼了命的跑，试图接住向下掉落的少女。
骗人的吧……
顺着夜晚的风向下掉落，衣襟也剧烈地飘动着，那头凌乱的短发也随风摆动着。无神的眼中却透出一丝光芒，和脸上的微笑一同摇曳着。
她见到了，自己日思夜想的她。
“姐姐！”绽开了多年未展露出的笑容，被那人接住，两人相拥。确实的质感与味道让她知道这是真的，不是做梦。
也一同哭泣了，互相拥抱着都在对方肩膀上哭泣。
“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……”
“在另一个世界……”
ONE的衣襟和头发停止了飘落，着陆的少女身旁生着茂盛的红花。
在笑着。
尽管离得很远，布满红花的头上那张笑颜还是那样的耀眼。
葵感到自己的重心消失，脑中一阵电击感使她眼前一黑。
一个月后，琴叶茜为ONE举行了葬礼。
被委托拿着ONE骨灰盒的葵对茜不解地问道:“我们在给谁搞葬礼啊？”
“这是谁?”
茜知道，家族的魔法事业就此终止了。